“小背篓,晃悠悠,歌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,头一回幽幽深山中,尝呀野果哟喔,头一回清清溪水边……”——宋祖英《小背篓》
过春节对于往家赶的我来说,最怕是乘车的日子了,且不说在火车站内那背靠背,肩并肩的场面了,连这小小的只有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内,都是恨不得再找个缝,再挤个把人进去。金属制的车厢地板,总不时地被皮鞋、高跟鞋等踩得噔噔的响。不小心踩到了脚,踢到了别人的箱子,那也是常有的事。烟民的烟味,夹杂其中的女人香水味,年货中有的腌菜味,个别人身上的汗臭味,发动机的汽油味,挤在这狭小的车厢内,充斥在每一个人的鼻间。
已是下午三点一刻左右,车内不流通的空气让人们都沉默着,车内显出一刻难得的安静。但不一会儿就被打破了,“小背篓,晃悠悠,歌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,头一回幽幽深山中……”这是从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传出的,只见那男人穿得臃肿,再加上车厢的拥挤,费了老大劲才从内衣口袋摸出手机,“喂,妈,我到镇上了,很快就要到了。他们都到了吗……”我已无心再去听他说话了,此时车已开动,看着车厢外飞速而过的一栋栋房子,快速后退的树木,还有远处依稀远走的大山,我的心遥远了起来,我仿佛看到了,在那个小小的木屋前奶奶慈祥的脸。
我和奶奶的关系很好,刚断奶,就被送到了奶奶家。当时还年轻的父母总忙于工作,在把我送到奶奶家之后就远走他乡打拼走了。奶奶家住在一个老旧木屋内,爷爷天天忙于农活,活泼开朗又可爱的我给他们带来欢乐,也赢得了他们的喜爱,把我的心也永久地留在了这里。在我的记忆里,每天晚上奶奶都会用《小背篓》送我走进梦乡。
当我长到三四岁时,便在老家附近的一个幼儿园里上了学,我第一个学的歌便是《小背篓》。那天放学回来后,我在小木屋前的一个坪里边唱歌,边跳舞,还赢得了邻里叔叔阿姨们的满堂喝彩。奶奶就那样站在我的身旁,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,后来我才明白,奶奶为什么喜欢着那首《小背篓》。
时间过得真快,上完幼儿园,我就被父母接回了身边住,由于不算太远,每到星期六,我都会到奶奶那儿去小住。我给奶奶唱儿歌,自然少不了《小背篓》,奶奶就给我准备了许多好吃的。在那个小小的旧木屋内,承载了许多我的童年回忆。
待回过神,那男人早已挂了电话,车厢内也已恢复了安静,我看着窗外那一闪而过又无比熟悉的景色,我知道,快到了。
下了车,眼前呈现的还是那般熟悉的景色,还是那般熟悉的小木屋,但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形,还有那熟悉的面容。微风拂来,山路旁的树枝和着树叶沙沙响,我的耳边仿佛有一个清脆的童声在轻轻哼唱:小背篓,晃悠悠,歌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,头一回幽幽深山中,尝呀野果哟喔,头一回清清溪水边,洗呀小手哟……